2019年的最后一次议息会议上,美联储选择了收手,从年中开始的降息连续剧走到了终点,至此,今年的降息次数彻底定格在了3次。美联储明白,要给自己留后手,也要给美国经济留后手,毕竟降得太快,刺激太密集,未必是一件好事。眼下,美联储暂停降息已成定局,外界需要关注的是,随着美联储的“悬崖勒马”,这场由美联储掀起的全球降息潮是不是也要告一段落了。
维持原利率
美国东部时间11日,结束为期两天的货币政策会议后,美联储公布了12月的利率决议,意料之中,维持联邦基金利率目标区间在1.50%-1.75%不变,同时维持超额准备金利率在1.55%不变,并维持贴现利率在2.25%不变。这是美联储2019年最后一次利率决议,今年内,美联储已经连续降息三次,共降息75个基点。
关于不降息的理由,美联储用对美国经济的乐观态度做出了说明。不仅在利率声明的前瞻性指引部分删除了前景充满着“不确定性“的措辞,同时,美联储还表示,目前的利率适宜支持经济增长和就业。
通胀和就业是美联储按兵不动的最佳依据。根据美联储的说法,美国劳动力市场表现强劲,经济温和增长,失业率保持在较低水平。除此之外,美联储还指出,虽然投资和出口仍然表现疲软,但消费者开支表现强劲。
值得注意的是,虽然关于降息,美联储内部一直充满分歧,但在暂停降息一事上,美联储出奇地达成了一致,这也是4月30日-5月1日会议以来首次获得全票通过。
至于明年会否重启降息,美联储的态度并不明确。美联储会后公布的加息路径点阵图显示,联储官员预计明年全年这一利率区间都将不变。Haverford Trust固定收益总监John Donaldson直言,美联储按兵不动的时间或许会比市场预计得更长。
暂停的理由
上一次降息后,美联储便已释放了可能暂时不会考虑再次降息的可能。事实上,自10月以来,美国经济明显好转,一系列信号表明,这次的系列措施已经奏效,美联储是时候收手了。美国劳工部6日发布的最新非农就业情况显示,美国11月非农就业人数新增26.6万,大幅超过预期的18.3万人;失业率从10月的3.6%下降至3.5%。紧接着,当地时间11日,劳工部发布的数据又显示,11月消费者物价指数环比上涨0.3%,同比增长2.1%,高于预期,美联储降息理由又少了一个。
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美国研究所副研究员孙立鹏称,美联储暂停降息有几方面原因:首先,美国经济目前表现不错,前三轮货币政策对稳定美国金融市场、促进就业以及股市繁荣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托底作用。此外,美国的消费也很不错,经济表现决定美联储没有必要进一步降息;其次,特朗普此前施压美联储降息时有两个目的,一来要托底美国经济,毕竟当时确实有风险,金融市场曾出现恐慌苗头;二来要为贸易摩擦进行预防性降息。但现在贸易摩擦风险正在逐渐减弱,降息的需求自然也没有那么紧迫。
更重要的是,美联储要给自己留后路。“现在美联储货币政策空间已经很小,起码在利率上只有弥足珍贵的1.5%”,孙立鹏坦言,美联储要保证下一轮危机到来时还有政策空间,目前就要相对放缓降息速度。而且明年美国经济最需要企稳的时候可能会在二季度,三季度是美国“大选季”关键时刻,一二季度的成绩单对特朗普来说至关重要,到时一旦下行压力增大,再叠加税改“退坡”、股市掉头、债务风险等问题,特朗普必然会再次施压美联储。
降息“退潮”
暂停降息已经落定。而在议息会议之外,孙立鹏称,美联储更加值得关注的是资产负债表的扩张情况。眼下美联储资产负债表还在扩大,下一步就要看资产负债表怎么走。一旦进入下一轮危机,1.5%的利率不够用的话,资产负债表可能需要进一步扩大,能扩大到哪里,什么时候是极限都是需要关注的问题。
在他看来,明年无论是民主党还是共和党上台,肯定还会推行扩张性的财政政策,美国国债会继续增长,如果外国及本国私人购买者减少,只有美联储接盘,也会造成资产负债表的扩张。从长期看,一味扩表必然会影响美元的国际地位和信用。
眼下,美联储已经收手,那么由美联储开启的这一波降息潮是不是也快到头了?尽管美联储一直强调“预防性降息”,但在全球贸易摩擦升温以及地缘政治高度不确定的当下,降息宛如一股飓风,全球央行都向美联储“靠拢”。数据显示,2019年以来,全球宣布降息的央行已近30家。堪称降息急先锋的印度此前已经降息5次,幅度高达135个基点。
但现在,情况已经出现了变化。美联储宣布按兵不动的一周前,印度央行出乎意料地踩下了急刹车,维持基准利率在5.15%不变。ING Groep NV分析师Prakash Sakpal认为,印度央行之所以按兵不动,主要是因为之前的积极货币宽松措施没有取得明显效果,因此央行进一步宽松的意愿减弱。值得注意的是,12日,欧央行也宣布,维持三大关键利率不变。
超低利率乃至负利率已经发出了预警,货币政策的边际效果不断减小,不少人已经有所反应。彭博社曾报道称,临近年底,全球央行正为低利率政策推动的冒险行为感到担忧。 欧洲央行和美联储的决策者们也在其中,他们警告称,超廉价资金涌入经济可能刺激风险偏好,引发不安全的投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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